暮色四野，白光中我和丈夫于亮默默地吃着饭，他低垂着头，小扇子似的浓密睫毛投下一片黑影，高挺的鼻梁，棱角分明的嘴唇。二十多年过去了，世间的风霜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多少痕迹，但我们的日子却越来越枯燥，家里充满了寂寞和颓废。我们心里都清楚地明白，缺少了孩子的笑声，缺少了孩子的哭闹，缺少了孩子的撒娇和打滚的身影。我和于亮是相亲认识的，当时我在一家纺纱厂工作，厂里女多男少，一天三班倒，根本没有机会谈恋爱。厂里也没有入我眼的男人，结婚成了我母亲的心病。当时28岁的人被认为是 "老姑娘"。后来邻居李阿姨给我介绍了她的表弟于亮，他比我小三岁，我不想找一个比我小的，总觉得没有安全感。但第一次见面就被他帅气的外表所吸引，他似乎也对我有好感。真的很难理解为什么这么帅的男人没有对象，李阿姨说是因为他家里穷，但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。我们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，感觉挺投缘的，于亮虽然比我小，但待人接物很成熟，也挺体贴的。他开玩笑说。"女人，抱金砖"，你是我的财神爷，我们赶紧结婚吧！"。
一切都水到渠成，三个月后我们就结婚了。婚后的日子平淡无奇，他的性子也特别懒散。不像年轻人那样精力充沛，活蹦乱跳，人总是懒洋洋的。于亮还有个弟弟开饭店，女儿都五岁了，婆婆总是劝他们趁着年轻要个二胎，人家说得好好的，又说饭店那么忙哪有时间和精力要二胎。婆婆对新婚的我们，天天唠叨让我赶紧生个孩子，可夫妻俩的生活很正常，一年多过去了我的肚子还是瘪瘪的。婆婆受不了了，她冷笑着对我说："我把你伺候好了，你怎么不下蛋？" 我实在忍不住了，就去医院检查。中医、西医都看过了，最后的结果是 "一切正常"。那么问题就出在玉良身上。我要求他去医院，但他一直推脱。最后他的母亲出面，他才不情愿地去了医院。这是他的问题，他患的是 "无精症"。怀孕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。结果出来后，他的脸色极其惊恐、绝望和怨恨。我安慰他说，没有孩子也可以很幸福，现在有很多人选择做丁克。虽然我这么说，但我内心也是极其失落的。如果一个女人不能做母亲，这样的人生还算完整吗？自从余亮知道自己的病后，他变得特别敏感。当电视上有孩子出现时，他立即换台。当他哥哥的孩子来时，他就躲起来。甚至任何人在他面前都不能提到 "孩子 "这个词。否则，他就会东倒西歪，砸锅卖铁。有一次，他喝醉了，对我咆哮。"我是个不能生孩子的废人，你为什么不离婚，在这里装圣人？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怜悯！" 我去拽他，他又打了我一巴掌，让我转了一圈，倒在地上。余良和流下了痛苦的泪水，给我跪下了。"对不起，对不起，我不是故意的，你不要离开我，离开我，我活不了。" 我真的要崩溃了。等他清醒过来，我和于亮商量收养孩子的事，他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。"不行，不行，羊肉不能贴狗肉，最后白养！" 这条路也走不通。我在他的情绪中，有时好，有时坏。没有孩子的日子，就像没有盐的菜，没有味道。后来有人劝他做 "人工授精 "吧，精子库里有很多好的精子，他一听就没办法了。还大喊大叫。"我不要那个野种，那和戴绿帽子有什么区别？" 然后骂了我一顿。"是不是你的鬼主意，你受不了你就滚，别打鬼主意。" 我好生委屈，那一刻真是 "叫天不应，叫地不灵"。失望到了极点。日子一天天过去，也许是年纪大了，也许是对孩子的渴望太强烈。郁亮竟然同意